☆、出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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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在喪禮上見到了連雲宇，我們互相吃了一驚，他竟是賽車男，他不可置信道:“你...真的是蔡三小姐？”
我沒什麽心思談情說愛，連雲宇於我來說只是一個合作對象，我微微頷首，沒有言語，我跪在墊子上給蔡老大燒紙錢。
連雲宇過來一起燒紙錢，近了看，他的眼睛裏隱約有著血絲，眼眶微微的紅腫。連雲宇悲痛道:“義父這些年來，待我很好，他一手提拔我，有什麽重要的事都會交給我，我走南闖北，雖然辛苦，學到的東西是在家呆幾年也學不到的。”
連雲宇的側臉有六分像高先生，我看到就會難受，便沒有理過他，他跟我說了很多很多的話，大概講述了蔡老大對他怎麽樣怎麽樣好。
他還說出殯那日，他從珠三角趕回來，可惜堵車了，他就買下了路人的賽車瘋狂的騎過去，騎得很急，怕趕不上，就出現了掛破我裙子那一幕。
我對他微微有了點好感，但我不敢再相信任何男人的鬼話，只保持著疏離和淡然。
宋延君從禮堂外進來，他跪到我旁邊，側頭問我，“後悔嗎？”
我咬住下唇，點著頭，我的眼淚如斷了弦的珠子嘩嘩流下，“是我對不起爸爸，是我一個人的錯，你說的沒錯，我是個愚蠢的女人。”
宋延君將摟到他懷裏，“你的錯，是用血的代價醒悟，以後你要記住了，什麽人該信，什麽人不該信。”
連雲宇那一瞬近乎裏冷酷道:“小宋老板，蔡愔是我的未婚妻，請你松手。”
連雲宇對我表現出的占有欲，很大一部分是因為他的遺產，我要是跟人跑了，他一分錢也拿不到。
我不想激化誰的矛盾，如今他們都是站在我這邊的人，我拉開了與宋延君的距離，淡淡道:“宋老板是我的表哥，我們從小就很好。”
連雲宇有些愕然，宋延君的目光緊鎖著我，他喚道:“阿愔...。”
我垂下了頭，不敢看宋延君，他是我最虧欠的一個男人，我不想連累宋延君什麽，如今能抵抗高先生的人，只有連雲宇，而且那份遺囑的牽扯，讓我身不由己。
宋延君沒有繼續說什麽，他幫我們一起辦喪禮，來來往往的人五湖四海皆有，我如今才見識到了，什麽叫莊重。
蔡老大在外面養的那兩個女人，在靈堂前假意哭訴了一番，她們沒有帶孩子來，坐在一起聊著天或者跟我套近乎，到下午的時候她們說累，先行離去了。
反而是羅碧彤和秦醫生幫襯著忙前忙後，羅碧彤邊忙邊哭，自認識她以來，我就知道她是個愛哭的女人，但我並不反感她，會有一些心疼。
喪事大部分是由連雲宇在主持，事無巨細他完成的盡心盡責，守夜時，他也沒有閉眼休息過，夜裏涼，連雲宇把外套脫給了我，我的新手機響起鬧鈴，那個號碼我早已爛熟於心，我掛斷，電話又來，我只好將手機關機。
連雲宇隨意問道:“是誰？”
我抿嘴道:“前夫，人人都叫他高先生，我還沒有辦離婚手續，也快了。”
宋延君的眼神閃爍著，“到時候我陪你去。”
連雲宇蹙眉的模樣有幾分熟悉感，真的很像那人，他鄭重道:“我陪你去。”
他們雙方的氣氛有一種火藥味兒，我以不容拒絕的語氣道:“我讓鄭遠陪我去，你們各自忙各自的就行了，” 我轉頭對宋延君道，“表哥，這是我的家事，你不要摻和進來，這麽晚了，你回家吧。”
我怎麽趕，宋延君都不走，連雲宇冷嘲熱諷道:“某些人啊，像牛皮糖一樣。”
宋延君一針見血道:“某些人啊，想遺產想瘋了。”
連雲宇一噎，他冷冷道:“別把所有人想的跟你一樣齷齪。”
我很煩躁不想聽他們的拌嘴，便出了禮堂呼吸空氣，守夜的正裝男人分別站成了兩排，他們戴著墨鏡，氣態肅穆。
可是夜晚戴墨鏡，戳中了我的笑點，沒笑多久，心情又跌回了低潮之中。
出殯的那一日，場面震撼，偶爾有幾聲鞭炮的轟響，以及數千名黑幫成員參與喪禮，長長的豪車一輛接著一輛，這些都是連雲宇安排的，這場喪禮分外引人矚目，警察也一並來“矚目”了。
我至親的靈魂再次離世，身穿黑色衣服的我，心中只剩孤寂蒼涼，李沅寧來參加出殯後，她對我道:“高靖飛讓我跟你帶一句話，他不會離婚的，就算你不和他住在一起，他也不離婚。”
我心像一片死水，連憤怒也提不起來，我淡然道:“離不離婚不是他說了算，”我嘲諷道，“怎麽，是不是我還沒死，他就不甘心？你告訴他，我以後會比誰都過的好，我沒有他，會活得更好。”
李沅寧輕拍著我的背，她安撫道:“小妹，站在高靖飛的立場上，他也沒有辦法，阿哮跟我說，白幫底下的兄弟不肯放過蔡老大，連續兩任的老大都死於蔡爺之手，就算高靖飛肯，他下面的人也不肯，所以那天他折中設了一個圈套，他告訴兄弟們，他不動手，只看他們自己解決，如果這一次蔡爺命大活下，以前的事一筆勾銷。”
李沅寧的勸說讓我腦中燃起憤怒，高先生若真想放過蔡爺，會利用我來騙蔡爺？我揪起李沅寧的衣領，憤懣道:“你沒有把蔡爺當做父親過，我不怪你，可是現在這個節骨眼上，你在我面前替高靖飛開脫是什麽意思？你有沒有人性？你沒人性就不要來參加父親的喪事，你始終是站在白幫那一派的，你拿著財產滾吧，我不想看見你。”
連雲宇扒拉開我的手，他溫和安撫我，“別生氣，都是一家人，為一個人外人吵不劃算。”
李沅寧一副不鹹不淡的模樣，“那麽害死父親的人又是誰呢？不正是你嗎？你沒有嫁給高靖飛的話，他能有機可乘？不過退一步說，你如果沒嫁給他，他可能會親自解決了蔡爺，也有可能是蔡爺解決了他，你的心態放寬吧，很多事情我都看透了，歷史的長河不會因誰改變，你跟高靖飛自始至終只是立場不同而已，即使沒有你，他們二位也會鬥得兩敗俱傷，高靖飛和蔡爺的性子可以用一句話描述...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，一山本就不能容二虎，你以為兩個幫派就這樣完了嗎？”
連雲宇捋了捋我耳邊的發絲，他風輕雲淡道:“我會瓦解白幫，替義父報仇的。”
我默然，李沅寧露出迷人的笑，“新任蛇口老大，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下，高先生是個很厲害的人物，除非他自己願意解除白幫，否則你那點技術，不過是在撓獅子毛而已。”
連雲宇眼中露出一絲精光，他微笑道:“多謝提醒，我沒有夜郎自大，我有幾斤幾兩我很清楚，完成宏圖大業，是需要時間的。”
出殯過後，我開始準備離婚的事，我在手機上按下熟悉的號碼，接通後，我不帶一絲感情道:“明天九點，民政局見，證件別忘帶了。”
高先生的聲音很嘶啞，他低緩道:“我不去，也不離，阿愔，不是我開的qiang，你為什麽就跟我過不去？”
他至今還有臉說這種話，我氣得渾身都在抖，我咬牙冷笑道:“不是你開的qiang，難道還不是你設的局？我的手機那天為什麽找不到？因為在你手裏，你為什麽讓保鏢阻止我出門？因為你心虛，到頭來我發現你是個徹頭徹尾的利己主義，我在替我們的婚姻努力的時候，你又做了些什麽？我以為你愛我的時候，你又狠狠給了我一巴掌，我說過，我是最後一次相信你，我爸死了，你還有臉還能當之無愧的跟我在一起嗎？反正我是沒臉的，你不想離，沒關系，我可以向法院申請離婚訴訟。”
電話那頭只剩粗重的呼吸聲，我想他大概也無話可說了。我利落的摁斷電話，預料之中，電話再次響起，我煩悶的接通電話，“你想說什麽？一次性說清楚！”
他低微道:“我只想告訴你，我娶你的時候，只是為了娶你，我知道你不會信，你怎麽樣對我都行，別跟我離婚，你不願見我也好，別離，別離就行了。”
“做夢。”我徹底的關了機，整個人失魂落魄，他痛，我永遠比他更痛，經營的是我，毀滅的是他，他難道以為我還能沒羞沒臊的與他共度一生？他以為我會永遠在原地等他嗎？
我不是一棵樹，我是一個會行走的人。
人生不經歷幾個人渣，又怎涅槃而生？
我的錯誤選擇，斷送了至親的性命，不說他們男人之間的恩怨，我會一輩子活在愧疚和不安之中，父親是我間接性害死的，我以為他沒把我當女兒，兄弟姊妹之中，他留給我的卻是最多的。
他甚至連我的丈夫都挑好了，蔡老大生前的確是操心的命，他操心我卻從不領情，他去世了，我唯有聽他一次嫁給連雲宇，心中才能好受些。
我回蔡宅時，在書房裏寫了一幅毛筆字掛在墻上，雪白的宣紙上，是簡短的楷書:我家有父，因女而亡；父為我勞，我未領情；去後慈女，方知已晚；愧疚伶俜，存於心石。
連雲宇推門進來，他看到了那幅字，他淺笑道:“你的毛筆字寫得不錯，悔過之心也不錯。”
我靜靜的坐在書房寫毛筆字，我練的是大字，連雲宇突然繞到我身後，他握住我的手，帶著我一起寫字，他灼熱的氣息乎在了我耳邊，“蘇東坡說，把筆無定法，要使虛而寬，比較普遍運用的是“五字執筆法”，通常是撅、押、鉤、格、抵五字法，這個比較實用。執筆固然重要，書寫更為重要......。”
經他帶著所寫下的字，漂亮的讓我驚嘆，我有些囧，“你剛剛誇我寫的不錯，是在說反話麽？”
連雲宇俏皮眨眨眼，“才聽出來？？”
我翻了個白眼，他又正經道:“作為初學者的程度，你寫的算是不錯了，我昔年求靜心，也為了陶冶情操和鍛煉耐性，學了個七八年，我來品評你的書法，也錯不了多少。”
我把毛筆放在硯臺裏蘸了蘸，方重新下筆，“我小學的時候學過，我媽教我的，不過我那時候貪玩，每次匆匆寫完一張大字，又跑去玩了，斷斷續續的也沒常練，現在看到別人能寫出一手漂亮的好書法，心裏會跟著羨慕，這就是少壯不努力老大徒傷悲的現實。”
我也總是等到，子欲養而親不待，如今只剩下悔恨交加。
連雲宇摸了摸我的頭，“我可以教你啊，想完成什麽事，再老都不晚，只要你想。”
我盡量的和連雲宇相處著，我發現他的人挺不錯，連雲宇的性格風趣沈穩，溫潤頗多，他很照顧人，晚飯是他做的，飯菜清淡容易消化。
他從廚房裏端來一盤麻辣蝦，“秦醫生說你有胃潰瘍，盡量要吃的清淡，陳阿姨又說你喜歡吃偏辣的食物，所以我只做了一盤有辣味的菜，辣味不多，可以給你解解饞，我幫你剝吧，你吃。”
心中微微的感動，我埋頭喝著小米粥，我低低道:“我結過婚，對你來說有些不公平，我們可以是形式上的婚姻，你依然是你，我也是我，你有喜歡的人就去追，不用管我。”
連雲宇剝了一個蝦放進我的盤子裏，他和煦道:“我正在追啊，上次問你要電話你不給，我失落了很久，第一次一見鐘情，我還以為就被扼殺了，上天竟然那麽眷顧我，給了我一次和你相處的機會。”
我挑眉道:“一見鐘情？不如說一見鐘臉。”
連雲宇神秘一笑，“不，是一見鐘背。”
我差點噴飯，他爽朗大笑幾聲，又道:“開玩笑的啦，說實話，我見過各種各樣的美女，比你好看的一抓一大把，那天我確實是第一次感到心跳加速了，在禮堂見到傳說中的蔡三小姐時，又讓我驚喜了一把。”
“是嗎？”會花言巧語的男人不可怕，可怕的是我愛上花言巧語的男人。
其實，我已經沒有力氣再去愛誰了，我對連雲宇沒有情愛，所以相處起來很自然，相當於水到渠成，等待隨波而流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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連雲宇的側臉有六分像高先生，我看到就會難受，便沒有理過他，他跟我說了很多很多的話，大概講述了蔡老大對他怎麽樣怎麽樣好。
他還說出殯那日，他從珠三角趕回來，可惜堵車了，他就買下了路人的賽車瘋狂的騎過去，騎得很急，怕趕不上，就出現了掛破我裙子那一幕。
我對他微微有了點好感，但我不敢再相信任何男人的鬼話，只保持著疏離和淡然。
宋延君從禮堂外進來，他跪到我旁邊，側頭問我，“後悔嗎？”
我咬住下唇，點著頭，我的眼淚如斷了弦的珠子嘩嘩流下，“是我對不起爸爸，是我一個人的錯，你說的沒錯，我是個愚蠢的女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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連雲宇那一瞬近乎裏冷酷道:“小宋老板，蔡愔是我的未婚妻，請你松手。”
連雲宇對我表現出的占有欲，很大一部分是因為他的遺產，我要是跟人跑了，他一分錢也拿不到。
我不想激化誰的矛盾，如今他們都是站在我這邊的人，我拉開了與宋延君的距離，淡淡道:“宋老板是我的表哥，我們從小就很好。”
連雲宇有些愕然，宋延君的目光緊鎖著我，他喚道:“阿愔...。”
我垂下了頭，不敢看宋延君，他是我最虧欠的一個男人，我不想連累宋延君什麽，如今能抵抗高先生的人，只有連雲宇，而且那份遺囑的牽扯，讓我身不由己。
宋延君沒有繼續說什麽，他幫我們一起辦喪禮，來來往往的人五湖四海皆有，我如今才見識到了，什麽叫莊重。
蔡老大在外面養的那兩個女人，在靈堂前假意哭訴了一番，她們沒有帶孩子來，坐在一起聊著天或者跟我套近乎，到下午的時候她們說累，先行離去了。
反而是羅碧彤和秦醫生幫襯著忙前忙後，羅碧彤邊忙邊哭，自認識她以來，我就知道她是個愛哭的女人，但我並不反感她，會有一些心疼。
喪事大部分是由連雲宇在主持，事無巨細他完成的盡心盡責，守夜時，他也沒有閉眼休息過，夜裏涼，連雲宇把外套脫給了我，我的新手機響起鬧鈴，那個號碼我早已爛熟於心，我掛斷，電話又來，我只好將手機關機。
連雲宇隨意問道:“是誰？”
我抿嘴道:“前夫，人人都叫他高先生，我還沒有辦離婚手續，也快了。”
宋延君的眼神閃爍著，“到時候我陪你去。”
連雲宇蹙眉的模樣有幾分熟悉感，真的很像那人，他鄭重道:“我陪你去。”
他們雙方的氣氛有一種火藥味兒，我以不容拒絕的語氣道:“我讓鄭遠陪我去，你們各自忙各自的就行了，” 我轉頭對宋延君道，“表哥，這是我的家事，你不要摻和進來，這麽晚了，你回家吧。”
我怎麽趕，宋延君都不走，連雲宇冷嘲熱諷道:“某些人啊，像牛皮糖一樣。”
宋延君一針見血道:“某些人啊，想遺產想瘋了。”
連雲宇一噎，他冷冷道:“別把所有人想的跟你一樣齷齪。”
我很煩躁不想聽他們的拌嘴，便出了禮堂呼吸空氣，守夜的正裝男人分別站成了兩排，他們戴著墨鏡，氣態肅穆。
可是夜晚戴墨鏡，戳中了我的笑點，沒笑多久，心情又跌回了低潮之中。
出殯的那一日，場面震撼，偶爾有幾聲鞭炮的轟響，以及數千名黑幫成員參與喪禮，長長的豪車一輛接著一輛，這些都是連雲宇安排的，這場喪禮分外引人矚目，警察也一並來“矚目”了。
我至親的靈魂再次離世，身穿黑色衣服的我，心中只剩孤寂蒼涼，李沅寧來參加出殯後，她對我道:“高靖飛讓我跟你帶一句話，他不會離婚的，就算你不和他住在一起，他也不離婚。”
我心像一片死水，連憤怒也提不起來，我淡然道:“離不離婚不是他說了算，”我嘲諷道，“怎麽，是不是我還沒死，他就不甘心？你告訴他，我以後會比誰都過的好，我沒有他，會活得更好。”
李沅寧輕拍著我的背，她安撫道:“小妹，站在高靖飛的立場上，他也沒有辦法，阿哮跟我說，白幫底下的兄弟不肯放過蔡老大，連續兩任的老大都死於蔡爺之手，就算高靖飛肯，他下面的人也不肯，所以那天他折中設了一個圈套，他告訴兄弟們，他不動手，只看他們自己解決，如果這一次蔡爺命大活下，以前的事一筆勾銷。”
李沅寧的勸說讓我腦中燃起憤怒，高先生若真想放過蔡爺，會利用我來騙蔡爺？我揪起李沅寧的衣領，憤懣道:“你沒有把蔡爺當做父親過，我不怪你，可是現在這個節骨眼上，你在我面前替高靖飛開脫是什麽意思？你有沒有人性？你沒人性就不要來參加父親的喪事，你始終是站在白幫那一派的，你拿著財產滾吧，我不想看見你。”
連雲宇扒拉開我的手，他溫和安撫我，“別生氣，都是一家人，為一個人外人吵不劃算。”
李沅寧一副不鹹不淡的模樣，“那麽害死父親的人又是誰呢？不正是你嗎？你沒有嫁給高靖飛的話，他能有機可乘？不過退一步說，你如果沒嫁給他，他可能會親自解決了蔡爺，也有可能是蔡爺解決了他，你的心態放寬吧，很多事情我都看透了，歷史的長河不會因誰改變，你跟高靖飛自始至終只是立場不同而已，即使沒有你，他們二位也會鬥得兩敗俱傷，高靖飛和蔡爺的性子可以用一句話描述...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，一山本就不能容二虎，你以為兩個幫派就這樣完了嗎？”
連雲宇捋了捋我耳邊的發絲，他風輕雲淡道:“我會瓦解白幫，替義父報仇的。”
我默然，李沅寧露出迷人的笑，“新任蛇口老大，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下，高先生是個很厲害的人物，除非他自己願意解除白幫，否則你那點技術，不過是在撓獅子毛而已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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出殯過後，我開始準備離婚的事，我在手機上按下熟悉的號碼，接通後，我不帶一絲感情道:“明天九點，民政局見，證件別忘帶了。”
高先生的聲音很嘶啞，他低緩道:“我不去，也不離，阿愔，不是我開的qiang，你為什麽就跟我過不去？”
他至今還有臉說這種話，我氣得渾身都在抖，我咬牙冷笑道:“不是你開的qiang，難道還不是你設的局？我的手機那天為什麽找不到？因為在你手裏，你為什麽讓保鏢阻止我出門？因為你心虛，到頭來我發現你是個徹頭徹尾的利己主義，我在替我們的婚姻努力的時候，你又做了些什麽？我以為你愛我的時候，你又狠狠給了我一巴掌，我說過，我是最後一次相信你，我爸死了，你還有臉還能當之無愧的跟我在一起嗎？反正我是沒臉的，你不想離，沒關系，我可以向法院申請離婚訴訟。”
電話那頭只剩粗重的呼吸聲，我想他大概也無話可說了。我利落的摁斷電話，預料之中，電話再次響起，我煩悶的接通電話，“你想說什麽？一次性說清楚！”
他低微道:“我只想告訴你，我娶你的時候，只是為了娶你，我知道你不會信，你怎麽樣對我都行，別跟我離婚，你不願見我也好，別離，別離就行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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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不是一棵樹，我是一個會行走的人。
人生不經歷幾個人渣，又怎涅槃而生？
我的錯誤選擇，斷送了至親的性命，不說他們男人之間的恩怨，我會一輩子活在愧疚和不安之中，父親是我間接性害死的，我以為他沒把我當女兒，兄弟姊妹之中，他留給我的卻是最多的。
他甚至連我的丈夫都挑好了，蔡老大生前的確是操心的命，他操心我卻從不領情，他去世了，我唯有聽他一次嫁給連雲宇，心中才能好受些。
我回蔡宅時，在書房裏寫了一幅毛筆字掛在墻上，雪白的宣紙上，是簡短的楷書:我家有父，因女而亡；父為我勞，我未領情；去後慈女，方知已晚；愧疚伶俜，存於心石。
連雲宇推門進來，他看到了那幅字，他淺笑道:“你的毛筆字寫得不錯，悔過之心也不錯。”
我靜靜的坐在書房寫毛筆字，我練的是大字，連雲宇突然繞到我身後，他握住我的手，帶著我一起寫字，他灼熱的氣息乎在了我耳邊，“蘇東坡說，把筆無定法，要使虛而寬，比較普遍運用的是“五字執筆法”，通常是撅、押、鉤、格、抵五字法，這個比較實用。執筆固然重要，書寫更為重要......。”
經他帶著所寫下的字，漂亮的讓我驚嘆，我有些囧，“你剛剛誇我寫的不錯，是在說反話麽？”
連雲宇俏皮眨眨眼，“才聽出來？？”
我翻了個白眼，他又正經道:“作為初學者的程度，你寫的算是不錯了，我昔年求靜心，也為了陶冶情操和鍛煉耐性，學了個七八年，我來品評你的書法，也錯不了多少。”
我把毛筆放在硯臺裏蘸了蘸，方重新下筆，“我小學的時候學過，我媽教我的，不過我那時候貪玩，每次匆匆寫完一張大字，又跑去玩了，斷斷續續的也沒常練，現在看到別人能寫出一手漂亮的好書法，心裏會跟著羨慕，這就是少壯不努力老大徒傷悲的現實。”
我也總是等到，子欲養而親不待，如今只剩下悔恨交加。
連雲宇摸了摸我的頭，“我可以教你啊，想完成什麽事，再老都不晚，只要你想。”
我盡量的和連雲宇相處著，我發現他的人挺不錯，連雲宇的性格風趣沈穩，溫潤頗多，他很照顧人，晚飯是他做的，飯菜清淡容易消化。
他從廚房裏端來一盤麻辣蝦，“秦醫生說你有胃潰瘍，盡量要吃的清淡，陳阿姨又說你喜歡吃偏辣的食物，所以我只做了一盤有辣味的菜，辣味不多，可以給你解解饞，我幫你剝吧，你吃。”
心中微微的感動，我埋頭喝著小米粥，我低低道:“我結過婚，對你來說有些不公平，我們可以是形式上的婚姻，你依然是你，我也是我，你有喜歡的人就去追，不用管我。”
連雲宇剝了一個蝦放進我的盤子裏，他和煦道:“我正在追啊，上次問你要電話你不給，我失落了很久，第一次一見鐘情，我還以為就被扼殺了，上天竟然那麽眷顧我，給了我一次和你相處的機會。”
我挑眉道:“一見鐘情？不如說一見鐘臉。”
連雲宇神秘一笑，“不，是一見鐘背。”
我差點噴飯，他爽朗大笑幾聲，又道:“開玩笑的啦，說實話，我見過各種各樣的美女，比你好看的一抓一大把，那天我確實是第一次感到心跳加速了，在禮堂見到傳說中的蔡三小姐時，又讓我驚喜了一把。”
“是嗎？”會花言巧語的男人不可怕，可怕的是我愛上花言巧語的男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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